LingLing尤

他们的少年时代.20.

我爱死这篇啦

荼白:

20.








到家门口沈巍想起来,大概是走的太急赵云澜连钥匙都没拿。这下可好,家门都进不去。赵云澜趴在他肩膀上睡的像头猪,哼哼的打着鼾,脸紧贴着沈巍耳朵,他只觉得右耳不透风,捂的又红又烫。




一门之隔总不能扔酒店,还是要去他那里凑合一晚上。




沈巍腾出一只手掏钥匙,咔嚓咔嚓的搅着门锁。好容易摸索到

卧室,沈巍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。赵云澜睡觉一向浅,纵然沈巍放的轻赵云澜还是迷迷瞪瞪的醒过来,睫毛纠缠在一起扑闪。





接着睡,没事。




沈巍轻声细语,替他把被子拉到下巴,又伸出右手盖在他眼皮上。他手心里暖暖的散着热气。屋里没有开灯,窗帘拉的严丝合缝。赵云澜恍惚间又闻到沈巍身上熟悉的香味,他实在又累又困,当做梦境一般昏昏沉沉睡过去。沈巍摘了眼镜掀开被子一角,忐忑不安的躺在赵云澜身侧。漆黑一片里他看不见东西,却也睡意全无,喉结上下滚了两圈还是不敢动,脑袋里和赵云澜同床共枕过的过去,走马灯似的一帧一帧回放。




其实当时他压根没想往那方面想过,连赵云澜的手都没想拉。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心平气静的聊着天,眼睛对着眼睛的笑,大腿贴在一起谁也没觉得有什么。但现在不一样,时隔多年再跟赵云澜躺在一张床上,沈巍身不由己的生出点旖旎心思在脑袋里,满心都是赵云澜窄腰长腿光着脚满屋里晃,皮肤软软的摸起来像一块果冻,越想越清醒,甩都甩不出去,憋的自己如坐针毡。




他有点郁闷的叹了口气。







半夜赵云澜口渴的不得了,坐起来找水喝。他床头总是放着半杯凉水的,眼下他还当在自己卧室里,眼皮都不抬就撑起身子瞎摸索,床头柜上自然空空如也。赵云澜还特不甘心,啧了一声伸长了胳膊去捞,结果仿佛是碰掉了一个金属或玻璃,砸到柚木地板上清脆的一声巨响。沈巍也被他吓一跳,声音还裹着浓重的睡意,软绵绵的撑起上半身说云澜,怎么了?




赵云澜冷不丁要被他吓的一哆嗦,捂着胸口说你怎么在这儿?过了一会又问我现在哪儿?你家?




沈巍短促的嗯一声,揉着眼睛坐起来说哪里不舒服?





赵云澜想了一会,确实是自己走的太急钱包钥匙都没带,连医药费都是沈巍出的,只得懊恼的靠在床头说我想喝水。沈巍说了声好,抬起一只脚踏在地板上,橡胶窸窸窣窣的摩擦着地板,然后是啪嗒啪嗒的走路声。赵云澜借着客厅里一点灯光打量沈巍的卧室,其实也看不清楚,连床单的颜色都不甚清晰。身边的床垫和枕头都被沈巍压下去一个凹槽,摸起来还是温的。




都他妈什么事儿。







赵云澜躺在被窝里自暴自弃,这下真是一点也不困了。沈巍兑了一杯温水,倒在玻璃杯里递给赵云澜。赵云澜大概真的是渴了,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掉大半,一抹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,小声说今天谢谢你了。





沈巍重新坐回床上,扶着床沿轻轻的嗯了一声。





杂七杂八的医药费,回头我也都还你。





沈巍小声说都行,快睡吧。






赵云澜听到他睡衣和被单摩擦的细微声响,只觉得后背发僵,怎么也躺不下去。沈巍平躺着看了他一会,伸手握他的小臂说还不睡?他的手心很温暖,很干燥,透出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。赵云澜甩了甩脑袋,挪动着笨重的右腿重新躺回枕头上,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,想着明天怎么请病假之类的云云,眼皮越来越沉,终于一翻身睡过去了。









第二天被满屋的煎蛋香味熏醒,实在是香的很,赵云澜几乎是立刻就缴械投降,胃里咕咕声响的惊天动地。他惺忪着睡眼爬起来,沈巍已经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了有半天功夫,所有被子都被他卷在身下压着,皱褶一层盖过一层。他迷迷瞪瞪的想找拖鞋站起来,看到自己臃肿的右脚又忍不住叹气,干脆赤着脚爬下床想叠被子。




沈巍推门进来的时候赵云澜刚叠到一半,白T恤下摆让他压出不少褶皱,松松垮垮的露出一截腰。赵云澜费劲的跪在床上伸手去够摊平的被子,撅着屁股很是滑稽。沈巍扶着门轻轻的笑一下,走过去说我来吧。赵云澜看着他把被子从自己手中抽走,熟练的折叠,摊平。他没穿西装,一身灰色的休闲装看起来柔软而陈旧,头发也没有打理,碎刘海一缕一缕的搭在额前,有两捋格外长的吊在半空中,随着他动作来回摆动。




跟赵云澜记忆里的沈巍别无二致,他一时就看呆了。





沈巍把自己膝盖压出来的两个坑抚平,抬头正对上赵云澜直勾勾的眼睛。





看什么?沈巍转身拉开窗帘,阳光呼啦啦争先恐后的涌进来,空气里浮动的灰尘上下不定,沈巍的背影被勾出一个毛绒绒的金色轮廓,赵云澜唔了一声伸手遮眼睛,从指缝里看着沈巍的眼睛说几点了?沈巍说快八点了,收拾一下过来吃饭吧。




赵云澜顺从的跟着他,一拉开卧室门简直进入新天地。





这他妈的…什么鬼东西。





沈巍家里的构造赵云澜无比熟悉,亲切的像是拉开了自己家的大门。客厅,厨房,餐厅,洗手间,所有的所有,一模一样。他卧槽了一声,指着餐厅结结巴巴,你…你住我家隔壁?




沈巍眨了眨眼睛,透出一股无辜。











祝红接到赵云澜电话的时候还感叹,难得赵处长迟到一次,必须让林静大写加粗打印出来贴在他办公室门口。结果赵云澜这厢抱着电话倒苦水,说我脚脖子都扭断了,一时半会的去不了。处里你多盯着点吧,估计最近也没什么大事…祝红音量提了八个度,什么?!扭断了?!那你还能走路吗?一个人在家行不行?




赵云澜有点心虚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跟黑猫大眼瞪小眼的沈巍,说还…还行。




还行个屁,我帮你找个护工?




赵云澜翻白眼,我一个人在家除了吃喝拉撒啥还能干点啥?请护工请护工,不要钱啊?祝红犹豫了一会,说也行,那我下班过去给你做饭?




赵云澜挠着头皮说不用,我订外卖就行。





祝红骂他蠢,絮絮叨叨的又给他数落了一顿。赵云澜坐在沙发上捏着衣角,不紧不慢的听着。祝红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落到耳朵里无端升起一股暖意,这十几年里只有她从来没离开过自己,真正的像家人那样,一刻不停的陪在他身边。当初赵云澜力排众议决定跟沈巍在一起,祝红也是知道的。她一句话也没问,一个不字也没说,比所有人都更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。她一直知道的,赵云澜喜欢沈巍,喜欢的不得了。




他和沈巍最困难的时候祝红还借过他两千块钱。小姑娘家又要买衣服买口红,两千块是她兼职了一个暑假赚来的,一点没犹豫的打进了赵云澜户头。




赵云澜捏着手机,艰难的开口说我会还你的。




祝红摆摆手,说少来这一套。过一会又说你好好的就行,我不差这点钱。




这么多年居然浑浑噩噩的也过来了。







沈巍把他搀回来,又把挂在手腕上的药袋摘下来放在鞋柜上。赵云澜执着的要了他微信说要把钱还给他。沈巍无奈,说你看着给吧,有事就打给我。




说完又开始拉开袋子把里头的东西一盒一盒取出来,说这个胶囊怎么吃那个含片怎么吃,说了半天发现赵云澜好像没在听,忍不住伸手晃了晃他眼睛,叹气道怎么吃我都给你写在包装上了,记得按时吃药。




顿了一下又说都是胶囊,不苦的。




黑猫恋恋不舍的蹭着沈巍的脚踝,沈巍蹲下来拍了拍猫脊梁,转身按开了门把,走的很干脆。




赵云澜说不清为什么,心里还是浮上来一层失落,好像打翻了一杯酸草汁,整颗心都给泡的发涨。他跟自己说不能再要求更多了,现在一墙之隔随时都能看见沈巍,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,他总不能太贪得无厌。







昨天夜里赵云澜躺在沈巍的身边,在他的气味里反复询问自己,如果当初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进退维谷的结局,十八岁的赵云澜还会不会在路灯底下问出那句“你到底有没有亲过我。”






他想起来了,十八岁的沈巍红着脸说只亲了你一下。






只亲了一下?哪样?赵云澜笑嘻嘻的在他脸颊啄了一口,说这样吗?





不是,沈巍摇头,隔着手掌吻了吻赵云澜的嘴唇,两个唇印落在他手心和手背,一枚是他自己的,另一枚是赵云澜的。





是这样。








——TBC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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